霸世妖姬 发表于:第一章 断肠人对伤心人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“闲来无事不从容,睡觉东窗日已红;万物静观皆自得,四时佳兴与人同。道通天地有形外,思人风云 变态中;富贵不淫贫贱药,男儿见到此是豪雄。” 朝阳甫现,一位俊逸书生在一间茅屋前面院中一旁舞剑,一边吟诗,语音铿锵,剑光熠熠,倍增英挺之 气慨!这位青年正是“天南派”高手秦天羽,他不但人儿俊,仗着一套“和凝掌”及“夭南剑法”博得一个 “仁剑书生”之美号。 好半晌之后,只见他长啸一声,姿态优美的收招停身,瞧他脸不红,气不喘;果然不愧为天南派第一高 手。 倏听五丈余外一株树后传来一声冷哼,寒影一闪,一支金钱镖似闪电般疾射向他的胸口。 秦天羽不屑的冷哼一声,左掌一扬,立以食中二指挟住那支金钱镖;一见镖上击有一张纸,他不由一怔 !打开一瞧,只见上写:“姓秦的,大爷在三里外困龙坡候你,是汉子的话,来吧!”落款者是影子钱桥及 追魂手钱河。 秦天羽抬目一瞧,只见在五丈外那株树旁果然站着一对黑脸孪生大汉,他立即将金钱镖掷去,同时冷哼 道:“请!” 右侧那名大汉俟金镖逼近身前,右掌一抬,将它收入掌中之后,立即阴阴一笑,联袂而去。 秦天羽正欲掠身,突听茅屋中传中一阵娇脆的声音道:“羽哥,请稍候!”他立即刹住身子。只见一位 绝色少妇自屋中步出,呵!真是郎才女貌呀!此人正是秦天羽之妻徐雪蓉,只听她开心的道:“羽哥,华北 五魔功力不弱,诡计多端,你何必去惹他们呢?” “蓉妹,小兄一向不爱惹事,但也不怕事,华北五魔声名狼狈,他们既敢来挑战,小兄就替武林除害吧 !” “既然如此,我和你去吧!” “不必啦!小兄对付得了这几个跳梁小丑的,你留着照顾虎儿吧!” “好吧!你可要小心些!”秦天羽拍拍爱妻的酥肩,仗剑疾闪而逝!徐雪蓉正立半晌,方始回屋。 倏见茅屋右侧林中人影一闪,一位剑眉郎目,意态潇洒的蓝衫青年似鬼魅般掠到了屋旁。 他悄悄的瞄了坐在竹床旁,瞧着床上熟睡幼儿的徐雪蓉一眼,立即悄悄的掠到门前。 只见他悄悄的自怀中掏出一个褐瓶,将一撮白色粉末倒在门前地上之后,方始将竭瓶放人怀中。 “嘿嘿!”一笑之后,他立即倒掠出丈余外。 屋内立即传出来徐雪蓉的低喝道:“是谁?” 白影一闪,徐雪蓉已仗剑出现在门后,她一见到院中那名青年,立即惊呼道:“田师兄,是你!” 来人正是秦天羽师叔之徒“阴阳圈”田奇,他原本痴痴的瞧着徐雪蓉,闻声之后,立即柔声道:“师妹 ,你好吗?” 徐雪蓉想不到他仍然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,立即低头道:“我很好,谢谢你,田师兄!”那份羞态立 即使田奇心儿一荡,立道:“师妹,天羽师弟呢?” “鬼影子钱桥及追魂手钱河方才来此挑战,他已前往赴约了!”“啊!糟糕!小兄发现华北五魔欲图设 计陷害天羽师弟,因此,专程赶来通知,想不到仍然晚了一步!” 徐雪蓉神色大变,立即踏出屋外,急道:“他们约在困龙坡会面;我必须去接应他,啊!”话未说完, 身子立即一晃! 田奇立即嘿嘿一笑,道:“师妹,你怎么啦?” “田……田奇,是你搞的鬼?” 话来说完;已经无力的倒在屋前。田奇嘿嘿一笑,边走向她边脱去衣衫。 徐雪蓉神色大骇,颤声道:“田奇,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 “嘿嘿!师妹,小兄对你用情至深,已经迹近疯狂,我知道你虽与秦天羽结婚,你却十分的痛苦!” “胡……胡说!” “嘿嘿!秦天羽乃是绣花枕头,中看不中吃,他不配为男人,你何苦再过这种痛苦的日子呢?” “住口!啊!你!……住手!” 田奇含笑搭上她的胸前,双掌一阵挥动之后,立即剥去她的衣衫,目睹她那雪白的胴体,他立即双目一 亮!只见他一阵急促的呼吸之后,挟起她疾掠向左侧的竹亭中。 “师妹,你……你真美!”话声未歇,他已将脸钻进双峰之间,不停地的嗅吻、吸吮、舔舔起来!右掌 灵活的在那洁白无瑕的胴体上大肆活动着。 徐雪蓉惊恨交加,奈何全身无力,急得泪水汨汨直流。 半盏茶时间之后,只见田奇身子一翻,立即“策马入林”。 入林之后,他立即在无际的“草原”驰骋着。 由他的动作,可知他乃是一位“御术”精湛的马师,配合上他那充沛的体力,竹房内立即“风云变色” !徐雪蓉起初默默的流泪承受着,可是,不久之后,她不再掉泪了,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,使她感触 有加!她与秦天羽同拜一师,田奇拜他的师叔为师;三人曾经相处过将近十年,感情一直十分的融洽。 她知道他们二人皆在追求她,她经过暗中观察之后,放弃心性偏激的田奇,终于嫁给秦天羽。 诚如田奇方才所言,秦天羽在“那方面”的“持久力”与他的武功完全成反比,根本无法令她满足!“ 只怕不识货,不怕货比货”,田奇在“那方面”胜利了!当他逞完兽欲离去之后,徐雪蓉茫然了!她四肢大 张,赤裸的躺在竹亭中,一时百感交集!半个时辰之后,神色略显疲乏的秦天羽仗剑掠回院中,他一见到地 上的白衫,立即唤道:“蓉妹!蓉妹……”徐雪蓉尚未应声;房内的幼儿已“哇哇”大哭了!” 秦天羽神色一变,疾步向屋去。 倏听徐雪蓉喝道:“站住!” 秦天羽怔了一下,疾掠向竹旁。 当他目睹竹亭内的情景,“啊!”的一叫,身子立即——晃!徐雪蓉的泪水籁籁再落了!“谁?是谁下 的手?” “田奇!” “啊!是他!原来如此!怪不得华北五魔会来挑战,好一个‘调虎离山’之计,田奇,我秦天羽与你誓 不两立!” 徐雪蓉咽声道:“羽哥,我……我对不起你!” 秦天羽神色一变,立即低头不语!婴儿越哭越大声,徐雪蓉内心矛盾万分,不知该说些什么?倏然秦天 羽沉声道:“你!你怎会着了他的道儿?” “他……他在门前洒下迷香!”秦天羽恨恨的挥掌一击,亭中那张竹桌立被劈散!徐雪蓉立即神色一变 !只见秦天羽飞掠入屋,匆匆的拿着一套白衫及一瓶药掠入竹亭,立即将两粒药丸塞人她的口中。 半晌之后,他一见她已能行动,立即朝远处驰去。 徐雪蓉默默的穿妥衣衫,立即走回屋中。 半个月之后,午后时分,徐雪蓉默默的坐在竹亭中望着远处,心中思潮迭起,久久无法平静!秦天羽自 从发生那件事以后,一直冷漠对待她,终日在山下洒肆中买醉,一直到夜晚方始回家掉头大睡!她知道他的 心情,因此,她痛苦不堪!就在她沉思之际,突听一阵轻细的脚步自篱笆大门传来,她抬头一瞧,立即身子 一震!只见她疾掠而出,身未落地,一道掌劲已疾劈向来人。 来人正是田奇,只听他唤声:“蓉妹!”立即朝侧一闪,右袖挥过之处,一蓬白烟疾朝她涌去。 徐雪蓉叱声:“好卑鄙的畜牲!”立即抽身暴退!鼻中倏闻一道异香,落地之后,立即一晃。 田奇身子一弹,拍中她的“麻穴”,立即挟起她疾速而去。 只见他疾驰盏茶时间之后,立即钻入一个山洞。 洞内不但清洁,而且备有食物,可见他曾在此待过,他将她放下之后,立即歉然道:“蓉妹,请恕小兄 的不得已之举!” “住口!田奇,你把我害惨了!”“蓉妹,你冷静点!不错!小兄是以小人手段方法污了你,可是,你 可知道,小兄是多么的爱你吗?“以秦天羽的度量,根本不配作你的终身伴侣,蓉妹,你跟了我吧!我绝对 不会计较你的过去!” “住口!我………” “蓉妹,小兄发誓,小兄如果负了你,愿意遭受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说完,又开始脱去她的衣衫了 。 “田奇,你……:你……” “蓉妹,及时行乐吧!你若继续跟秦天羽,你会闷成一朵凋谢的鲜花,小兄会全心爱护你的!”说完, 他开始以实际的行动“效忠”了!他的技术仍然那么精湛,他的精力仍然那么有充沛,简陋的洞内,立即涨 漫着“睛时多云偶阵雨”。不久,风雨来了!阵阵的惊涛骇浪,逐渐的淹没徐雪蓉的理智了! 盏茶时间之后,她开始“胡说八道”了!田奇得意极了,若非身处险地,他一定会“纵声长笑”了,不 过,为了彻底的征服她,他全力以赴了!洞内立即变成一片“杀戳战潮!好久,好久之后。一切恢复了平静 !田奇又恣意温存好半晌之后,方始柔声道:“蓉妹,自今日起,小兄一直此等候你,望你能体会小兄的一 片痴情!” 徐雪蓉身子一震,默默的穿妥衣服之后,低头离去。 冷月孤星,徐雪蓉犹自熟睡在竹床上,她梦见自己又遭田奇“蹂躏”,她潜意识的呻吟着。 口中呢喃唤出今人心颤的声音。秦天羽喝得摇摇晃晃,他甫踏入房内,立即看见她以双腿紧挟棉被,一 边扭动身子,二边呻吟着!突听徐雪蓉呻吟道:“喔…………喔………田师兄……喔………………“那“喔 ”声好似铁锤般紧敲着他心口,他情不自禁的神色大变,痛苦的捂住心口,踉跄一退!徐雪蓉正在作着销魂 美梦,而且正梦到“要紧关头”,不但扭动更剧,而且呻吟更剧更密了!声声“田师兄”好似利刀般紧戳着 秦天羽的心口,他那张俊逸的脸孔开始始扭曲,严重有扭曲了!他痛苦极了!’他羞愤极了!终于,火山爆 发了! 只见他踉跄走到竹床前,左掌抓着她的头发,右掌不住的猛挥她的双颊,口中直叱“贱人”不己!徐雪 蓉正梦得爽歪歪,突遭此变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秦天羽理智似乎已经崩溃,他只知不停的喝叱及猛挥,半晌之后,徐雪蓉己被揍得花容失色了!竹床上 的婴儿亦被惊醒“哇哇”长啼了!秦天羽视若无睹的继续泄恨着。‘突见徐雪蓉右掌一扬,“砰!”一声, 秦天羽的“麻穴”被制住,由于用力过剧。他立即摔向床前。 徐雪蓉的秀发被揪,一阵剧疼之下,她硬生生的扣住他的左腕,“喀!”一声将它拗折之后,恨恨的他 推倒。 剧疼之下,秦天羽不由惨叫出声!徐雪蓉双目含煞,抚过双颊,拭去血迹之后,狠狠的道:“秦天羽, 是你先下的手,休怪我无情!” 说完,走到化妆台前,打开了抽屉!秦天羽见状,立即骇呼道:“你…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 徐雪蓉取出一个方盒,阴声道:“秦天羽,你既不仁,休怪我无义,咱们结发之情,就此烟消云散!” 说完,抓起一支金针疾射向她的左肩胛。 “噗!”一声,金针中他的大穴。 三十六支,一共是三十六支,在不到盏茶时间之后,秦天羽的全身大穴已经然中了三十六支金针。 秦天羽疼痛难耐,颤声道:“你………你好狠喔!” “哼!是你先动手的,你等着再尝更痛快的吧!” 话音未歇,一位年约七旬,焦黄黄的一张病脸,含下银髯垂胸的布衫老者,己神秘的坐在化妆台前。 衣袂不扬,声息全无,这份骇人功夫吓得徐雪蓉疾掠而出,半晌之后,即己消失于夜色之中。 这名老者正是上一代奇侠摘星客,只听他叹句:“唉!我来迟了!”立即迅速的取下金针及替他渡气疗 伤。 “是深秋的日子,晚风拂扫着落叶,莽苍山的寒鸦,点点阵阵,飞过了好几个山头,投入了愁意颇浓的 云烟里………”黄昏时候,归鸟己投林,满山的树木,在萧萧晚风里飘摇呼啸。突然,莽苍山上传下了一曲 萧音,细如游丝。 如果不用心去听,几乎听不出来,但当你仔细听时,却觉得音调凄凉悲切,犹如巴峡哀猿,怨妇夜泣, 聆之动人心弦。 吹萧的人似乎高在云霄,把这断肠的曲调,借着寒凉的山风,徐徐送出,令人不禁怆然泪下。 山麓下,宁立着一个中年书生,似乎在全神贯注的,聆听这自空而降的断肠之音。 他约摸有四十一二岁,颀长的身材,一张微黑的脸,唇上留着短须,风度翩翩,虽然己深秋,他只穿一 件丝绸长衫,却没有丝毫冷怯的感觉。 萧音突转,由低沉进入激昂,拭了一下跟角的热泪,心道:“好妙的箫,今天我定要找出他。”他默默 的凝立着。 良久,他望空浩叹了一声,拭了一下眼角的热泪,心道:“萧,今天我要定找出吹萧的人!” 当时只见他缓步由山径走了一来,到了无人之处,展开身形,竟如脱弦之箭,一纵五六丈向上扑去。 原来这竟是“天南派”的奇侠,威震江湖的“仁剑书生”秦天羽,八年前由山东携一幼子,隐居莽苍, 永绝江湖。 这时只见他疾如飞鸟,向着萧声发出之地扑去,片刻之后秦天羽已经上来百数十丈,但距那萧声尚远, 便又向上奔去。 突然,萧声停了,秦天羽心中甚感诧异,心道:“今日萧声为何如此短暂?莫非吹箫的人知道我在寻他 吗?” 念头尚未转完,箫声又传了过来,秦天羽不由吃了一惊,原来远在云霄的箫声,竟然已离自己不过百丈 !曲调也改,吹得轻快活泼,当下提气猛上,瞬息即至,但见上面是一片平地,林中悠扬的箫声已停,那有 半个人影。 秦天羽心下好奇,以自己的武功,纵是二片落花也逃不出自己耳目,不料吹萧人来到近前尚且不知!这 时突闻萧声起自左下,当时大惊,忙施展“伴星追月”身法,一出七八丈扑了下来,当下又是声息全无,心 中暗想:“莫非真的鬼魂不成?”这时那萧声却又起自右上方,正是适才自己立身之地,音调轻活,含有戏 谑之意,秦天羽知道追也无用,倒不如以诚相邀,也许还可见上一面。当时打定主意,缓走步了上来,先向 前恭施一礼,朗声道:“何方高人既以仙音引见,定有明示,尚请容晚生一拜。” 言罢对面一株大树后,有人干笑一声,用着低哑的嗓子道:“你追得我好苦,反说我引你来?” 跟着从树后走出一人,秦天羽见他方面大耳,年己六旬开外,未留发髯,身材奇高,偏偏又是个驼子。 手中拿着一节小竹管,也不是什么珍品,长袍裹腹,迎风飘摇,神逸无比。 秦天羽一看陡然一惊,连忙施祠道:“前辈莫非是驼侠?” 驼子哈哈一笑道:“什么侠不侠,反正我是个驼子就是了,你每天在山下听萧不嫌累吗?” 秦天羽恭身道:“前辈仙萧神音,晚辈真个着迷了。” 驼子—笑道:“真是个书生!可是你受骗了,吹萧的另有其人,他知你寻来,不原见你,故此我才冒牌 逗逗你,你一恭维,我倒代人受功了。”秦天羽这才知道吹萧的另有其人,心中纳闷何以这些已经不出江湖 的老辈,却来到了莽苍山? 这时那驼子上下把秦天羽看了一看,点点头道:“看来你的功夫倒不弱,反正没事,我们逗逗玩如何? ”秦天羽听罢一怔道:“您真是开晚辈玩笑了………”驼子突然大声道:“少废话!”才说完,长袍飘处, 右手竹管己向秦天羽面门点来,秦天羽吃了一惊,连忙足根用力,退出三丈以外,口中喊道:“老前辈…… ……”驼侠把手中竹萧随手朝地下丢掉,揉身而进,左手食指带着劲风向秦天羽的“期门穴”点来。 秦天羽慌忙中让过一招,,心中骇然,想道:“这简直是拼命,那像比试呢?” 驼侠第三招又到,右手贯力向秦天羽小腹劈来。 掌力奇重,秦天羽身形及时退出三尺,驼侠身随掌走,翻出左掌,化劈为抓,双手同时向秦天羽心腹抓 来。 秦天羽见他招数奇异,既毒又辣,当下一险招“蜉蝣戏水”整个身子如一片落雪,平起五尺,由驼侠头 上飞过。 驼侠哼了一声,左手向上,疾如火石,劈向秦天羽,秦天羽身在空中,万难闪躲,急切里御气回身,硬 把向前飞出的身子拧了回来。 上身直立,又退回六尺落了下来,这一下把秦天羽吓出一身冷汗,那驼侠用着破锣嗓子喊了二声:“好 !不愧天南派高手!” 秦天羽只当已经结束,那知驼侠二次出手,招数更奇,并且处处攻己要穴,好似与自己有血海深仇,拼 命的斯杀一般。 当时不敢大意,本着师门心法,以一路“鸽鹄掌”迎敌,用尽平生功力,有时以指代剑,兼用“天南剑 ”法;才勉强打了个平手。 那驼子才不过使出五成功力,但见秦天羽深厚,身法轻快,亦不禁暗暗点头,当下收掌而立,抚掌大笑 。 秦天羽则已汗水涔涔了。 驼侠微笑道:“真痛快,十年来没找到你这样功夫的人过招,今天过了瘾了,可惜你的剑不在,否则我 更痛快了!” 秦天羽被他一阵急打,条得莫明其妙,现听他直喊痛快,自己倒弄得啼笑皆非,呆呆的站着。 驼侠从地上拾起先前竹萧,对秦天羽道:“我卖个老,叫你一声贤侄,不必奇怪,你明日就有仇家来, 我不过试试你功力………这一架真痛快,我得谢谢你………。” 说着用手在竹萧上轻抚一阵,对秦天羽道:“我明晚离开此地,今后也许三五年咱们不能见面,我把这 支萧送你,作一信符,以后如果有大的事,只要带此萧到有青城山寻我就是。” 言罢把竹箫递过,秦天羽连忙谢过,接过一看箫身上刻着一个驼子,连忙贴身收好,想问驼侠自己仇家 之事。 驼侠知他心意,摇手笑道:“你不必多问,明天还有两位奇人助你……你下山去吧,有人在山下等你呢 !”·。 秦天羽还舍不得走,突听自数丈以外,有一苍口音道:“驼子,快走吧!难道你还不过瘾呀?” 驼侠?笑对秦天羽道:“好了,后会有期!” 说毕不俟答言,身形闪时已出去十数丈,再一闪踪迹不见,耳中却听得远处一老人道:“驼子你怎么把 我的东西乱送人?” 随听驼侠大笑道:“就是你那个鬼主意,把人家引来,怎能怪我呢?算啦!我再找一根陪你好了!” 那老人口音又道:“好!我们这就去找!” 随即音息全渺。 秦天羽好生惊异,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自己心绪不宁,又不知有何仇家要来,当时匆匆下山。才到山 下,便见自己九岁爱子虎儿站在山边,连忙奔了下来,拉着他的手,笑问道:“虎儿你怎么来了?”虎儿道 :“有个胡子伯伯告诉我的,他们等爹,他也是山东人呢……爹,你方才上山干什么?” 秦天羽闻言,心中好生奇怪,山上二人均非山东口音,莫非又有什么奇人不成?虎儿又道:“胡子伯伯 还说在‘醉仙楼’等我。” 秦天羽哦了一声,携着虎儿直奔酒楼,小二一见笑道:“秦爷今天来得早,小少爷也来了!” 秦天羽答应着上了楼。 秦天羽八年前来到莽苍,只携一岁的虎儿,住了八年,平时每晚必到洒楼饮酒,有时也把虎儿带来,故 此成了“醉仙楼”的常客,并常常喝得微醺而去。 当地的人都不知他的身世,由于秦天羽仗义疏财,手头大方,人又文雅谦和,故人缘极好,一般人都称 他秦爷。 也有些人在背后猜度他的身世,可是八年来他始终是饮酒吟诗,别无异状,一般多心的人也猜不出所以 然来。 这时天色已晚,寒风忽急,秦天羽几壶酒下肚,丝毫也不觉得寒冷,看看虎儿狼吞虎咽的已经吃了两碗 饭和一盘包子,不由笑着道:“虎儿,你真是个小老虎,慢慢吃,还有油酥饼没上来,留点肚子。”虎儿听 了,拭了一下油腻的嘴,满脸憨气的道:“爹又不许我喝酒,我只好拼命的吃东西了。” 秦天羽听了哈哈大笑道:“你的小嘴倒真会说,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点的孩子,一天到晚想喝酒。” 虎儿笑道:“还不是跟爹学的。”秦天羽把自己的半盏残酒往虎儿面前一放道:“好,算你有理,少喝 点,等一下胡子伯伯还要找你呢?” 虎儿笑嘻嘻的拿起酒杯,一听秦天羽提到胡子伯伯,不由睁大了一双俊目道:“胡子伯伯说找我怎么还 不来?”话未说完,忽听左侧有人笑道:“我早来了,看你这小娃儿在作怪!” 秦天羽闻言回头,只见左侧坐着一位老人,年约七旬左右,焦黄黄的一张脸似有病容,颔下银须垂胸, 笑哈哈的握着一支酒杯。 秦天羽一见不觉“唉呀!”一声,连忙站起赶过去就要下拜,老者用手拦道:“我已三十年不受人礼, 贤侄起来讲话。” 秦天羽站起身来,已然流下两行热泪,老者也是面有戚容,叹了一口气道:“你不必伤心……我们并在 一起再谈。” 秦天羽连忙命虎儿叫爷爷。 虎儿乖巧,早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,满口爷爷,老者也不阻拦,把虎儿唤到面前,仔细的看了看,赞道 :“这孩子骨格真好,长得可真像……”讲到这里,似乎不愿再说就停住了。这时小二早把两桌并好,自动 的上了几样好菜。老者又叹了一口气道:“世事沧桑,谁又料到我们会在莽苍山下会面呢?” 秦天羽无限伤心的道:“当年老前辈远走辽东,闭门封剑,声明不再出山,小侄只道今生无缘相见,不 料今日得亲睹音容,真使小侄惊喜过望……”老者无限感叹的道:“八年前我一步迟误,累你终生,真使我 无限愧憾……我从辽东赶回来,遍地寻访都不见你夫妇踪迹,却不料你隐居在莽苍山。” 秦天羽惨然道:“前辈不必感慨,这也是小侄命中注定,雪蓉看来与我缘分已尽,今生只怕……”讲到 这里,虎儿在一旁莫明其妙的问道:“爹,你们在谈些什么呀?” 秦天羽闻言望着虎儿一笑,略展愁容道:“爹和爷爷在讲以前的事,你莫多嘴,好好的吃东西。” 这时恰好小二添菜,并送上了两盘热腾腾的油酥饼。 秦天羽笑对老者道:“老前辈,,多年不见,过去的事少时到舍下再谈,现在且多饮几杯,谈点别的吧 !” 老者点头道:“好,我这次与你们巧遇也是缘份,少时我还有要事与你商谈。”说着端起洒杯,对虎儿 道:‘好孩子,陪我喝一杯。说毕一饮而荆…虎儿也陪着喝一杯,喝毕晃着小脑袋,舔着嘴唇,好像意犹未 尽的样子,惹得老者与秦天羽均笑了起来。这时夜色已浓,风也渐渐的大起来,莽苍山上不断的传下山啸, 酒楼的客人纷纷离座,嘴里叫道:“快些回去,马上要落大雨了。”不一时酒楼中人走得一个不剩。 秦天羽站起,走到窗口,猛然一阵冷风吹人。秦天羽立即退后一步哦了一声,转对老者道:“老前辈, 看样子子今天要下暴雨,我们赶快走吧!” 老者仍慢条斯礼地吃着酒菜,闻言道:“秦天羽,我们现在不能走,我还要等几个魔崽子,他们是为你 而来,你先设法去把虎儿送回去吧!” 才说到这里,小二过来笑着道:“二位老爷子,这场雨如果下来,一定不得了,请快回去吧!” 秦天羽闻言道:“我们还要等几个朋友,麻烦小二哥先把虎儿送回去吧!” 小二闻言非常诧异道:“这点小事一定办到,只是两位如果没有急事,还是回去的好,不然等一下恐怕 就回不去了。” 老者这时才停了下筷子,道:“小哥儿不用操心,我们晓得,请送虎儿回去吧!” 小二无奈,拉着虎儿走去。 虎儿再三要老者少时回家,才随小二回去。 虎儿走后,酒楼上就只剩下老者与秦天羽两人,秦天羽不由低声问道:“老前辈,莫非小侄仇家……” 话未说完,老头摇头道:“不必多问,少时我自会告诉你……我摘星客看来是无法逍遥了!” 言毕不再多说,只管招呼着小二添酒添菜,又叫秦天羽坐下饮酒。秦天羽虽然满腹狐疑,可是知道摘星 客为当今武功第一之人,一向作事神鬼莫测,在江湖上有时连续出现,有时三年五载不知下落。 武功之高更是骇人听闻,早年以“率元剑”震惊天下武林,但近廿年来从未见他带过实剑,只有一根竹 箫从不离身。 现在见他出现便知有绝大的一发生,当下只好闭口不问,陪着他喝酒。顷刻之间,天色大暗,远处传来 雷声,眼看大雨就要来,店家也在忙着关上门,突然身旁的摘星客低声道:“找碴儿的人来了!” 跟着听得楼下发生争执,店家似在谢客,但却有人坚持着,猛听得一个大嗓门的人叫道:“妈的!你们 这穷地方真别扭,晚饭时间才过,就他妈的关门抱老婆,告诉你,今儿爷们吃定了!” 即着一阵楼梯响,上来一人,天羽是侧坐着,偷眼一看,见他四十左右,粗眉大眼,穿的一身单衣,也 未带东西。 虽然天气已经很寒,他却头上冒着热汗,两眼神光十足,天羽当下心想:“这汉子内功倒不错!” 上来的人一眼看见摘星客与秦天羽,还坐在窗前慢慢的饮食,心中不由得更为愤怒,立即用着北平土话 骂道:“妈那个八字,你说今儿不卖酒食,而且不应客人,怎么,这俩不算人呀?哼!” 秦天羽闻言眉头一皱,摘星客却道:“别理他,一会叫这小子痛快的替他洗一个雨水澡。” 秦天羽侧目一看,只见他双目内陷,精光射人,当下不由一惊,低声向摘星客道:“这人好深的内功! ” 摘星客坐处正好面对楼梯,闻言连眼也不抬,漠然说道:“正主子还没来,我们只管吃酒,理他则甚! ” 这时店家掌柜的,低声下气的向那二人陪话道:“二位爷,不是小店不接待,实在是少时要下大雨,小 的久居莽苍山下,这场雨没有两三天绝停不了,小店又没有客房,请二位快去投店,不然等下就不能走了… ……”讲到这里又指着摘星客及秦天羽道:“这两位是老客人,而且家又住在附近,少时也要走的。” 瘦子听罢,理也不理,迳与先前大汉选在摘星客右侧一张桌子坐下道:“你不用拈我们,告诉你,我们 不投店,也不过夜,只是听说你这里酒菜好,你只管去准备五个人的酒菜,少时雨下大了我们又不让你抱回 去你急什么?” 掌柜闻言,面有难色,正待说话,那前面大汉“砰!”的一声拍着桌子骂道:“狗娘养的!叫你去你就 去,再噜嗦小心我把你店拆了,大家一块淋雨!” 掌柜听罢颇有怒色,免得叫人家骂你拿人当狗待!” 秦天羽听了几乎笑出声来。 那大汉闻言猛然站起来,大叫一声道:“你,……”。 瘦子却把大汉推了一下道:“老四我们有正事,犯不着跟他们乡野俗夫呕气,等事完还怕不把他们喂王 八?” 大汉只好愤愤坐下,这时掌柜见双方起了冲突,心下猜出了几分,又见秦天羽向他使眼色,当下无奈, 只好下去准备酒菜。 顷刻之间已把酒菜摆了满桌,这时天上已落下豆大的雨点,不一时大雨倾盆,加上寒风雷电,声势极为 惊人。 店中之人忙着上窗关门,因为风势自东来,摘星客等人坐在西边窗口,便着店家不必上窗。二人抬目向 远山望去,只见云气蒙蒙,暴雨如注,秦天羽不觉想到今日之事,觉得自己必然要发生大故。 摘星星再次出现,定然要对付极厉害的人物,又想到自己坎坷—生,为了息事宁人,远离故土来到四川 ,本意永远退出江湖,把虎儿教养成人,所以八年自己身怀的奇技,一点也未传与虎儿。 现在分明来了仇家,不禁深叹江湖险恶,恩怨之事是永远纠缠不清的哦!想到这里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 气,对摘星客轻声道:“老前辈,这般贼子分明对小侄而来,不知家中是否安宁?” 摘星客知他惦念虎儿的安全,便道:“贤侄真是久离江湖,你应知今天是阴历廿七,你难道忘了那五个 人了吗?” 秦天羽闻言,再把右侧二人一看,心内不由懔然一惊,知道自己的大仇终于来了,因知仇人虽然狠毒, 但每次下手均每月之阴历廿八日,期前如非不可避免,否则绝不动手,当下为虎儿担心。 又想起自己的新仇旧恨,不由的愤然动容,忍不住狠狠的盯了那人两眼,恰好那大汉正向这边看来。他 看见秦天羽满面怒容的看着自己,当时便起了报复之心,顺手挟了一块鱼放入嘴中,笑对瘦子道:“四川的 鱼,骨头真多!” 说着张口一吐,两根极细的鱼刺向秦天羽胸侧飞来。 秦天羽一见,微微一笑,暗运内功,两根鱼刺与衣服一触,立即轻轻的落在桌面,而且毫无声息。 那大汉尚莫明其妙,也未见秦天羽闪躲,自己的鱼刺竟毫无下落,不由吃了一惊,又见秦天羽似乎自言 自语的道:“放着酒不喝,只知道吃菜,鱼骨头乱上,也不怕累了舌头,还是喝点酒吧!省得呆会洗澡着了 凉!” 话才说完,大汉面前满满的一杯酒,竟然全部飞溅起来。 他那里躲得开,溅得满面的酒,并且火辣辣的;痛如针刺,不由得惊怒万分,跳起来大骂道:“‘王八X 的’你是找死!” 说毕便要扑过来,这时同桌的瘦子用手一拦道:“你别丢人了,就冯刚才人家那手‘隔空传力’你就差 得远了,你给我乖乖的坐着吧!” 说华站起来转对秦天羽道:“这位老仁兄好俊的功夫,只是您太客气,这么敬酒闹得我们老四一点也没 喝着,酒虽不值钱,您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。”秦天羽若无其事,慢慢的抬起头,望着瘦子道:“您究竟是 在跟谁说话呀?咱们根本就不认识!” 瘦子闻言鼠目一挑,似乎非常愤怒,但却忍着气道:“朋友,你是诚心找碴儿,有什么不痛快尽管说, 我何乾接着。”秦天羽闻言便知自己所料不错,这人果是华北五魔之一江湖人种子母神梭,久闻他内功深湛 ,一对子母梭更是江湖奇技,今日我倒要给他点颜色瞧瞧!当下不动声色仍然假装不解道:“怪了,你的兄 弟没一点吃相,鱼骨头都吐到我们桌上来了。”说着把桌上两根鱼刺,用筷子夹着举给何乾看,又道“你看 得清楚,我们这桌可没鱼…………我也没理会,外面风吹翻了酒也能怪我?我瞧你们大概没带钱;想诈个酒 钱,这你放心,今儿格你们吃多少都算我的吧!”这一番话直把两人气得几乎炸了肺。那大汉不由又破口骂 道:“妈的!这两个老兔崽仔子…………”摘星客在他们争执时,本来仍是只原喝酒,好像没看见一样,现 在大汉又在骂人,便转过身对那大汉道:“娃娃,你大概不会喝酒,昏了头了吧?我看你还是到外面洗个冷 水澡吧!” 说到这里,侧耳向窗个听了一下,微微一笑道:“好了,已经有人来接你了,你快洗澡去!”说完,原 在桌下的肥大袖袍,微微向上扬。 只见大汉诺大一个身躯平空自瘦子头上飞向窗外,吓得那大汉一声怪叫,这时摘星客对窗外叫道:“老 兄弟,带这小子去洗个痛快澡!”跟着听得房上一个苍老的口音接道:“老哥哥,我准备让他洗出汗!”大 汉庞大的身躯,本来在暴风雨中向下直落,突然好像房上有绝大的吸力,又把他吸了上来。 接着听得大汉在房上大叫,先前说话的老人又道:“老哥哥我们山上见,你可别忘带酒回来!” 跟着音息全无,这一幕奇事不但何乾惊得发疑,就连秦天羽也惊叹不己。 这时摘星客转身对何乾道:“孩子,你大概不想洗澡吧!你乖乖的坐着,一会你师父来再告状吧!” 何乾那里敢强,只好强捺怒气道:“老先生尊姓?何以知道家师要来?” 这时秦天羽再也忍不住,冷笑几声对何乾道:“姓何的,这位老人家你还不配问,我告诉你,我就是‘ 仁剑书生’,你们为我而来,总该明白了!”那何乾好似吃了了一惊道:“哦!你就是秦天羽!很好,我们 师徒找了你八年,这笔帐是要算的!” 说到这里,骤见两团灰影自窗外投入,捷如飞鸟,落地无声,身形展处,现出两人,这两人长相好怪, 一样的身材,一样的打扮。竟是一对孪生兄弟,黑黝黝的脸,一如婴儿,小鼻子小眼,满脸黄毛,其中之一 左肩上长着一个很大的红痣。 秦天羽一见,知道来的两人是华北五魔中的“鬼影子”钱桥,“追魂手”钱河,兄弟两人各人一身奇技 。鬼影子使九节软鞭,追魂手用—对铁笔,各有出奇的招数,加以天性暴谑,正邪道中不知有多少人物毁在 他们的手中。 自己当年与爱妻反目,这两人也是祸首之一,这时见他二人,各执一柄小扇,这么大的风雨自外而来, 身上却不见半点潮湿。可见八年来这两人的内功,已有极大的进步,但以自己的一身功夫,对付他们尚可自 信,当下不由推杯而起。 鬼影子与追魂手落地后,略一瞻顾,发现秦天羽就在当场,双双不由吃了一惊,鬼影子上前一抱拳道: “秦大侠别来无恙,八年来找得我们好苦!” 秦天羽冷笑道:“原来是钱氏双杰,真难为们们师徒,这么多年还没把姓秦的忘记,我秦天羽倒真要好 好的接待一番了,只是令师为何至今还不见来到,莫非要我这主人亲自去迎驾不成?” 鬼影子闻言呵呵笑道:“秦大侠仍是当年豪气,要见家师不必太急,明天毕保与秦大侠话旧……”说到 这里看见摘星客不由问道:“这位老先生是……”秦天羽尚未答话,摘星客站起身来,伸个懒腰,似乎酒足 饭饱再吃无味的样子,回转了身,把鬼影子及追魂手上下看了几眼,慢吞吞的道:“今天是怎么啦,不是遇 见鬼就是遇见魂,这莽苍山可真不是好地方……你要问我?连你师父也不知道!” “我可几十年没用过姓名了,不能为你们破戒,你回去告诉你师父,明天二更到莽苍山七斧崖会面,到 时顺便把你们宝贝老四带回去……”说着转对秦天羽道:“秦天羽,咱们该走了,你叫掌柜的切点好菜,我 还要带一份给我老兄呢!” 说完便踉跄着走向楼梯,登登的下楼去了,这里钱氏兄弟及何干都弄得不知所以然,呆呆的站着。 秦天羽也急于回家,当下——拱手道:“三位就请转告尊师,明晚二更会面,现小弟尚有远客待陪,恕 我先行一步。” 说罢不待答话,便自走开。不言楼上三人,且说秦天羽下得楼来,只见摘星客正让店家切了一大包酒莱 及一只整鸡,还要买酒,当时便道:“老前辈,小侄家里有好酒,不必买了。” 摘星客喜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 秦天羽忆起旧事,心乱如麻,当下摸出一大锭银子,也不论多少,递与店家,掌柜的忙道:“秦爷,那 用得了这许多……这钱够办一桌酒席了。” 秦天羽道:“你留下吧!以后只怕……哦,你给我们开门,我们得赶回家。” 掌柜的见秦天羽神不守舍,深感诧异,但又不便多问,只好把银子收下,再三道谢;这时暴雨下急,便 对秦天羽道:…“秦爷,这么大的雨怎么走得,这位老爷子年纪又大了,我看如果不嫌小店,我把房间让出 来。” 才说到这里,摘星客摇手道:“不用了,你别为我们担心,我就爱淋雨,你来招呼关门吧!” 说着便去开门,掌柜见他疯疯颠颠,以为吃醉了还待劝阻,秦天羽道:“不妨事,你来关门。” 掌柜无奈,拿着雨具,招呼着小二们准备着,这时摘星客已把门开了,奇的是四外风雨狂倾,而门内却 连一点雨丝都飘不进来,摘星客与秦天羽双双出门,秦天羽回头道:“我们一走你紧赶关门!” 说毕与摘星客踏雨而行。 掌柜诧异,不肯就关门,见两人走出五尺左右,猛然狂风暴雨涌了进来,赫得忙与小二们把门关上,连 声怪叫不已。 摘星客与秦天羽用真气逼着风雨疾行,不一时便到秦家。 这时夜色虽暗,摘星客却很清楚的看到,这是一座用大石块砌成的小房,四周有极深的排水沟,沟内已 是水浪翻腾。 加上满天的暴雨雷电与莽苍山的山啸,声势煞是惊人,两人因雨太大,无法叫门,便双双飘墙而入,叫 开了房门。开门的是秦天羽到四川后,收留的一个孤儿,名叫黄童博,平时在家帮助照料一切,年已十二岁 ,生得英俊,骨格亦佳。 秦天羽几次都想把自己的武艺传受与他,均因念及江湖险恶,及自己切身之痛而息此念,但却把自己的 满腹经文,传授与他,所以仍是师徒相称。 第二章 双掌生威天下寒 翌晨,秦天羽唤起虎儿及博儿道:“今天晚上我要与仇人比武,本来是不准备带你们去,可是仇人太狠 ,怕他到家里来伤害你们,所以只好带你们一起去,只是你们到时在旁观看,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面, 也不准出声,知道没有?” 二小连声答应,秦天羽又与博儿把重要的东西整理出来。 虎儿当是要搬家,喜得直拍手。 这时风雨虽然比昨日小得多,但还是没有停的可能,秦天羽凭窗向外望去,只上下积水成河。 好在当地的居民经过几次暴雨,均有准备,都在房子四周挖了八尺的水沟,始能免去水灾。 但平地上已积水有三尺深了,秦天羽心想下午上山如用“登萍渡水”的功夫,恐怕邻舍惊怪,到时只好 用渡船了。 午饭后,雨势又小了一些,这时才有些小贩,划着木筏卖菜蔬,秦天羽把“银松”剑用黄绸包好,“半 月钱”贴身收下,与虎儿博儿聊天。 两个孩子问长问短,他们不知大祸临头,弄得秦天羽心乱如麻,正在此时,房门自开,摘星客闪了进来 。 秦天羽等连忙站起施礼,摘星客一摆手道:“下次见面把这些玩意儿都免掉,我们这就走,明天早晨再 回来结束。 秦天羽拿起宝剑,因不便显露武功,便拿了雨具,与虎儿博儿出了房门,摘星客原来是乘一木伐来的。 当下众人登上木筏,打开雨具,由秦天羽执篙,一叶小筏,在风雨中如飞而去,那消片刻已在莽苍山下。摘 星客与秦夭羽分别抱起博儿及虎儿,丢了雨具,双双在木筏上轻轻一点,直如两只巨鸟凌空而上,只消三两 纵便隐没于山中。 须夷之间已经来到七斧崖,秦天羽虽然久居莽苍,可是很少上山,这时—见不由暗想:“好怪异的地势 !” 原来七斧崖,是七个形如斧头的峭壁连接在一起,每一个崖底又有一个石洞,再前是一片数十丈的平地 ,只有几株合抱的巨木,连野草都几乎没有。 对面竟又是一面峭壁,山洪涌流,两崖之间万丈深渊飞鸟难渡,摘星客及秦天羽把两个孩子带入中间山 洞。秦天羽见这山洞不过两丈方圆,四壁光滑,内有石床石凳,竟是一尘不染,心中奇怪万分,向摘星客问 道:“莫非这些山洞都有人住吗?” 摘星客正要回答,突然虎儿手指洞外惊叫道:“爹快看树上有人!”秦天羽顺势看去,只见一株巨树的 横枝上,仰面朝天的躺着一个人,竟是一丝不挂,露着一身黑肉。正是在酒楼被摘生客用罡气抛出窗外的黑 大汉,这人原是华北五魔之末,铁虬龙谢云,使两柄蛟龙剪,能力敌万人,平时作恶多端。他想是被瀛海子 陈士元点了穴道,置于树上,必是两老已不开杀戒才用此法,这时风雨不停直淋得谢云闭目咬牙,愤到极点 ,偏是又动不了。秦天羽看罢不由笑道:“这小子功夫最差,作恶却最多,这个澡要洗到二更,真够他痛快 的。 摘星客道:,“你上去看看,他真洗出汗了。” 秦天羽闻言,飞身出洞,到了树上,这时谢云听得声音,睁目见是秦天羽,那一双怪目睁得铜铃也是, 却奈何不得。 秦天羽伏身在他胸部摸了一下,热气腾腾,果然竟在出汗,不由笑道:“小子,别老说起没完,等汗干 了就下来吧!” 说毕下树回到洞里,虎儿博儿终是孩子,大为不忍,齐声请秦天羽救他下来,秦天羽本来厚道,想把谢 云救下。 但恐瀛海子脾气古怪必然不悦,只好向虎儿博儿说道:“他是坏人,不能放他下来,他一下来就要杀我 们的。” 虎儿与博儿素来极爱秦天羽,闻言便不再吵。 摘星客对秦天羽道:“这些山洞已经数百年没人住了,相传在三百年前,莽苍山出了七条怪蛟,兴风作 浪,为害人间。” “恰好有一位前辈仙人神斧真人,携同六弟子路过莽苍,用了七柄千古奇宝“五丁神斧”制服了七条怪 蚊。” “这五丁神斧相传是夏禹治水时开山所用之神物,威力至大,神斧真人和六弟子制服了这七条怪蛟后, 恐怕还有余孽,于是将七辆神斧化为巨石,把七条怪蛟镇压其下,共费时三个月,才将这七条怪蛟神形俱灭 。 “于是留下了七斧崖和这七座洞府,这事也是我四十年前,偶听一位前辈谈起,莫怪你们不知道了。” 秦天羽听罢才知有这么一段渊源,虎儿和博儿更是听得眉飞色舞,津津有味,争着问长问短。 摘星客不厌其详的解说,直到秦天羽都烦了,出声喝止,才不再发问。摘星客看看天色道:“天台山樵 现在大概已在山上,秦天羽我看你内功比前大为深厚,想是你这些年来苦练之功。”“只是晚上如果与天台 山樵动手,拼着受他掌力,也不可把全部内力用出,要随时注意防身,这样有瀛海子暗中相助必可无事,否 则就难免要受伤了。” 秦天羽闻言口中称是,心中却有点不服,心想自己往昔即以内功闻名,八年来又练成了本门最高掌力“ 和凝掌’,江湖上已少敌手,天台山樵虽然厉害,自己如果以“和凝掌”小心应付,绝不至受伤,心中虽然 如此想,但口中不得不连声称是。摘星客又道:“现在时间还早,孩子们可以睡一会,这山洞暖和,不会着 凉,你也可以坐坐禅,我要找我的老兄去了。”说毕一闪身已是踪迹全无。 秦天羽也想静坐调息,把气功再周运一启遍,恐虎儿博儿坐着无聊,反叫他们睡在石床上,一一抚了睡 穴,然后在石凳上调息起来。大约过了两个时辰,耳中似乎听得有人谈话,秦天羽睁眼一看,只见摘星客与 一白发老人坐在一枝树杆上。他们正在丁丁冬冬的奕棋,也未用气功挡雨,大雨把衣服淋得透湿,二人直如 未觉,仍然与兴高采烈的下棋。 秦天羽看过心想:“这两个老家伙真是怪物!” 秦天羽下得凳来,看看虎儿与博儿,两人睡得甚酣,心想晚上可能要折腾一夜,便不叫他们,自己走出 洞来。 因须尊敬两老起见,自己也不好运气挡雨,只好淋着雨走出;这时摘星客回头道:“秦天羽,你也来看 看棋,别老坐着。” 秦天羽答应着脚下轻轻一点,飞上树枝,这才看清那银发老人,唇上留着短发,一张脸黑里透红,脸型 一如廿岁的小孩子,体格健壮,如非白发白须,真就像个孩子似的。秦天羽想这定是早年威震天下,与摘星 客同名的瀛海子陈士元了,自己半生江湖尚是初次见面,当下忙要行礼。 那知才把身子弯下去,猛见瀛海子左手一扬,一股极大的掌力涌了上来,哧得连忙向旁纵去,直飞出五 丈以外,落在另一株树上。 就这样右臂还是被掌风扫了一下,酸麻不已,这时猛听得一声巨响,原来瀛海子的掌力被自己让过,正 击在对面一棵大树上。 劈利吧拉落了十几根比海碗还粗的树枝,直把个仁剑书生惊出一身冷汗,呆呆的站着搞不清怎么回事。 这时摘星客瞪了瀛海子一眼道:“你这老小子不知轻重,你要是伤了他一根汗毛,看我不要你一条大腿 !”跟着转头对秦天羽道:“你过来,他就是好闹,你不必行礼了。” 秦天羽这才又纵了回来,瀛海子左手摸着胡子,眯着一对小眼睛笑对秦天羽道:“你就是仁剑书生?” 秦天羽点头称是,瀛海子又道:“我三十年前说过,谁要拜我;要先躲我一掌,然后才有资格拜我,你 刚才躲过了,现在再行礼吧!”秦天羽闻言哭笑不得,只好再施一礼,本来只是弯身行礼,不料瀛海子又道 :“这么大的雨,还得跪下,真是自找麻烦!”秦天羽听了不得不跪下,瀛海子这才哈哈大笑,嘴里连喊行 了行了。摘星客恐秦天羽难堪,等他站起便道:“他与你先师也是至交,照理你应跪他,只是我也讨厌他的 恶作剧。”秦天羽忙道:“陈老前辈乃神仙人物,小侄今日有缘得见,真恨不得能够长跪身旁领受教诲呢! ” 瀛海子把眼一翻道:“你真是书生,说几句话也是酸气冲天,你要是老跪在我旁边,还不把我酸死了! ”这时秦天羽耳中却听得嘘嘘之声,低头一看,原来下面横枝上的谢云被雨淋了一天一夜,虽说内功尚佳, 但风雨交加,深秋??天气亦冷得可以,何况又在高山上,加以被点了穴道,所以有些吃不消,正在运气调息 。摘星客好似突然惊觉,“哦”了一声,对秦天羽道:“我倒忘了,有些话不能让这小子听,天羽,你下去 点了他的昏穴吧!” 秦天羽称是而下,见谢云鼻扇嘴动,好似难受已极,当下心想这谢云已被点了两处大穴,虽不重出大伤 元气。 现在摘星客又命自己点他昏穴,以自己对付一位不能反抗之人,终觉不忍,但又不能违抗。 由于一念忠厚,便俯身先解了谢云哑麻二穴,谢云才啊的一声大喘一口气,秦天羽在其左腿白海穴轻轻 一点,随即昏倒,不省人事。摘星客闻声道:“你还是心性忠厚,以谢云之罪大恶极,若遇其他高手,怕早 送了命,偏巧碰见我们三个不愿开杀戒的人,也算他不该绝命了。” 秦天羽回到二老身旁,笑道:“这贼经陈老前辈这番徵戒,也足够他胆寒了。” 瀛海子哼了一声道:“这些东西善根早昧,根本死有余辜,不过我们不愿作刽子手罢了!” 摘星客起身道:“得了,这棋也别下了,我们进去吧!” 瀛海子却不依道:“那怎么成,我可不愿意为几个毛贼误了我们这局棋。” 摘星客一瞪眼道:“你要是一再纠缠不清,我这就走,看你找谁下棋去。 瀛海子一吐舌道:“乖乖,我一生谁都不怕,就怕你,好,棋不下了,走!”说罢,秦天羽但觉一阵轻 风拂面,再看瀛海子已经笑嘻嘻的站在洞口,心下不由好生惊服。 三人进了洞,瀛海子大声叫道:“好香的酒!”摘星客转头问秦天羽道:“可是你带了酒来?我怎么不 知?” 秦天羽道:“定是童博带来的,这孩子心细。”瀛海子道:“嗯!时间也差不多了,先把这两个孩子叫 起来,我们要先吃饱了才能打仗呀!”秦天羽随即把虎儿与博儿叫醒,果然童博知道三人均爱饮酒,与虎儿 各装了两瓶带来,当下众人就石榻上打开酒食。瀛海子又自壁间拿出一大包卤菜及面食,对秦天羽道:“你 们还未辟彀,这是给你们准备的。”于是五个人开始吃喝起来。摘星客与瀛海子尽谈数十年前旧事,虎儿与 博儿更是生平没有过这种生活,由不得指东道西,兴高采烈。只有秦天羽心中最苦,思前想后,觉得自己已 经在江湖中落了一身恩怨,只怕永远也无法摆脱,现在面前坐着两位千古难遇的异人,自己何不拜在门下, 学些惊人艺事,重入江湖,把—身恩怨全作个了断,然后才能逍遥自在。 想到这里才略开了怀,正好二老谈话告一段落,便往摘星客身旁一跪,尚未说话,摘昨客已摇手道:“ 你不必说了,你的心意我全知道,只是我的功夫非童男不能练就,再说你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少有,只要用 心苦练,焉知不能到达我的地步?”秦天羽闻言心中一凉,知道拜师已绝户望,便又转身对瀛海子,瀛海子 用手把秦天羽扶起道:“我与摘星客生平未收弟子,各有收徒的理想和规矩,当年你师父也曾暗示我,要我 在他身后收你为徒,可是我已定了规矩不收带艺之人,你也不必灰心,我一定会为你物色一个奇人就是了。 ” 秦天羽心头冷冷?对摘星客道;“老前辈既然不能收小侄,方才小侄已经想通了,要想逃出江湖恩怨, 已是无望之事。” 说着看了虎儿博儿一眼道:“这两个孩子,小侄溺爱至深;可否请二老收在门下,作为再传弟子,这样 小侄也好放心。” 说到这里,不由一阵心酸。原来秦天羽拜师被拒后,决定把两个孩子托付好了,自己只身仗剑重入江湖 ,用生命和勇气与恩怨搏斗。 摘星客接着道:“虎儿我一来就看中了,只是入了我门,便不能婚娶,你只一子,可使得吗?” 秦天羽闻言才知道摘星客早有此意,不由大喜,当下说道:“能归老前辈门下,便是旷古仙缘,小侄家 乡尚有胞弟,香烟不绝。” 摘星客道:“如此甚好,现在不必行礼,为了辈份,虎儿就算我徒孙好了。”虎儿早爬在地下,叩了三 个响头,连喊师爷。 这时博儿福至心灵,向着瀛海子就下跪。瀛海子一把抓着童博领子,向上提了起来,呵呵笑道:“别这 么没出息,我收你作徒孙子好了!” 秦天羽见一夜之间,虎儿博儿均得异人收纳,不由欣喜异常,于是一开心怀,便随着饮酒言笑,其乐融 融。这顿酒,直吃到初更将近才罢,摘星客站起来对秦天羽道:“时间差不多,怪物们快来了,你要记住, 对付天台山樵切不可硬挡,他早年败在你师父手下,怨愤已久,你要小心呀!”“我现要往青城一行,有我 老兄弟暗中助你,料可无事,虎儿博儿留在此,天亮前我回来再安排一切。” 说罢转对瀛海子正色道:“老兄弟,你可别大意……记着,十年之约。” 瀛海子点头道:“我知道,咱们一块走,我送你一程。”说着对秦天羽道:“我就回来,他们来了,你 自管按你自己意思对付。” 说毕与摘星客双双而去。 秦天羽把虎儿博儿再三叮嘱,不准出洞,自己在洞口坐了一会,天色益暗,估计着大概已快二更了。这 时突见一大团火光白天而降,落地后才看出是瀛海子,拿着六盏明灯,一言不发往左侧最靠边山洞走去。除 了中央秦天羽等存身山洞外,其余六个山洞全是光明如昼,灯光反射出来,照得洞前广场亦颇明亮。 瀛海子走来道:“五魔就要到了,天台老怪还未露面,我得踩踩,看这家伙有什么花样,你小心应付。 ” 说毕不见,秦天羽心想七个山洞,六个有灯,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在中央?但瀛海子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。 为了两全孩子安全,自己不如到个面等候,心中打定主意,又将虎儿博儿好好安置了一番,把“银松剑 ”放在背上,慢步走山洞。 这时秦天羽才发觉谢云已被瀛海子解了昏穴,但却点了软穴,懒洋洋的靠在一株大树上,仍然是一丝不 挂。 秦天羽见他目光已散,知道内伤甚重,如不好生调养,一身武功是无法恢复了,心想碰到这两个老家伙 ,也是他该受折磨了。 秦天羽随便搬了一块山石,面对谢云不远坐下。 谢云因哑穴已解。这时见秦天羽到来,忍不住道:“姓秦的,有种你给我个痛快,这么折腾你四爷算得 什么人物?” 秦天羽听他声音低哑,舌大气虚,足见元气大伤,口气偏还是这么强,不禁赞佩他是条汉子。 当下笑道:“谢老四,我们请你来洗澡的,总不能让你在澡盆里淹死,你再等一会,你师父一来自然放 你。” 才说到这里,突听左崖一声尖叫,如同鬼嚎,令人心悸神摇,跟着见一道黄线,疾如飞矢,打在谢云右 臂“肩井穴”上。 落在地下竟是一片柘黄了的竹叶,谢云立刻手脚活动,恢复知觉,站起来,光着身子,一恍一摇的向左 崖跑去。 秦天羽知道自己的大仇阴阳圈田奇已到,用摘叶为箭的手法,解了谢云穴道,当时仇恨顿生,不由得发 鬓俱张,仰天一阵狂笑,声震空山,接着道:“田奇,八年多不见面,我秦天羽把一切往事都忘了没料到你 还舍不得我,好,你快出来我已等得不耐烦了。” 黑暗中有人发话道:“秦天羽,你夺我爱,夺我艺,此恩我焉能不报?” 语声才毕,自左侧慢慢走出一人,剑眉朗目,意态潇洒,看来不过三十几岁,秦天羽料不到田奇仍是当 年神色。等到田奇走到近前,不由站起来,剑眉一挑道:“恩也罢,仇出罢,今夜我总让你趁心而去,咱们 别耽误,你就伸手吧!” 田奇尚未答言,又由后面纵出三人,正是鬼影子钱桥,追魂手钱河,以及子母神梭何干三人。鬼影子抢 着道:“师父,昨天酒楼上秦大侠表演了一手‘隔空传力’,使弟子等无限敬佩,想借这个机会与秦大侠讨 教讨教。” 田奇与秦天羽因分离八年,不知对方功力如何,闻言正合心意,当下故意道:“你后生小辈竟敢与秦大 侠过手,岂不以卵击石,快退下去!” 秦天羽早知对方以退为进之心意,闻言微微一笑道:“不必,钱师傅愿出手,秦某求之不得。” 说到这里,大踏步走出五步,回头往鬼影子点点头,笑嘻嘻的道:“来,我陪你玩玩!你要是玩累了, 尽管招呼你伙计们一块来。”鬼影子虽知秦天羽辈分,武功均高过自己,但见他如此狂妄,亦不禁大怒,赶 上一步道:“秦大侠真爱护我们!” 说着暗中运气,力贯双臂,一垫步,十指挟着劲风,往秦天羽胸前抓来,秦天羽笑道:“你不用兵器是 找死!罢馐惫碛白恿绞忠丫\ue150サ角靥煊鹦厍埃\ue0f1痪跏种复ゴΓ\ue0d6\ue0e3缬椭\ue0be\ue0eb牡啦缓茫\ue0dc\ue0deπ毒⒑笞荩\ue0d0\ue08f牙 床患埃∏靥煊鹕硐蜃笠簧粒\ue0ee沂滞\ue2aa碛白有蚕虑崆嵋坏悖\ue0d8猩\ue294骸疤上拢? 鬼影子平地被送出两丈以外,一个踉跄,摔了个狗吃屎,弄得一脸一身均是泥浆,爬起来,把一双小眼 睁得圆圆的,一言不发,自腰间取下一支九节软鞭。这九节软鞭为纯钢打造,鞭头为一张口虎头,内有按簧 ,伏有毒针,往往在紧要关头发施伤人,万难闪躲。 这时鬼影子手提鞭尾,平空舞了一个半圆,再见他轻轻一带,虎头猛地向后仰回来,脚下用力,软鞭犹 如一条怪蟒,挟着风声,直向秦天羽左目点来,只听秦天羽哈哈一笑道:“你亮兵刃也是找死!” 跟着不知怎么回事,那鬼影子竟又被摔了出来,这次摔的更重,一跤倒地连兵器都出了手。 田奇在旁看得清楚,鬼影子是被秦天羽内家掌力震出,如此功力,就是三个徒弟同上,也不是人家的对 手,当下便要出声。 那知追魂手与子母神梭早已忍不住,双双亮了兵器,扑了进来,秦天羽见追魂手一双铁笔,子母神梭是 一大一小两支梭形兵器,知道他们要以小巧灵活取胜,心想田奇要看目己功力,我偏不动,以逸待劳,决定 用掌力避重就轻,把三魔戏耍一番。 这时三魔已然会合,品字形把秦天羽围在中央,只见梭光鞭影,掌风虎虎,三魔虽然各尽全力,折腾翻 跌,什么出奇的招数都使出。可是秦天羽仍然含笑自若,两支肥大的袖袍,好像赶苍蝇一样,拂来拂去,脚 下连寸步均未移动。可是三魔却被秦天羽掌风迫得东倒西歪,有时还几乎碰到一起。 最苦的是鬼影子,一条九节软鞭,不但伤不了敌人,还要顾虑伤了自己人。片刻下来,虽在大雨之下, 三魔已然汗水涔涔。 秦天羽想到田奇在侧,天台山樵尚未露面,也就无心再与三魔纠缠,于是沉心运气,待机而动,准备把 三魔打退。 这时恰好三魔分而又合,成一字形,三样兵器攻了上来;秦天羽心想等兵器近身再以内家掌力击出,好 使他们三人兵器一起落地。那知三魔距自身尚有三尺时,突见大片银丝光雨,如疾雷暴雨般,袭了过来,秦 天羽大吃一惊,匆忙中只得往上拨起三丈多高。大片毒针银梭擦着鞋底而过,秦天羽虽然艺高胆大,也被惊 得一身冷汗,当下大怒,落身之时,三魔鞭梭齐到。秦天羽大怒之下,伸出左手,钢抓般地一把抓着鬼影子 的鞭头第二节上;右手由拳变掌,虎口横架着追魂的子梭,由右往左,一掌推来。只听三魔同时怪叫了一声 ,同被震出一丈以外,三人倒了一排,尤其鬼影子受创最重,软鞭中折,鲜血吐了一地,人已昏死过去,追 魂手与子母神梭何干二人,也被掌力震得面如金纸,双双闭了气。原来秦天羽阴遭暗算,盛怒之下,用出了 “和凝掌”。还是秦天羽忠厚,只用了四成功,到了鬼影子面前,因恨他狠毒,又加了一成力,三魔那里敌 得,悉受重创。田奇在旁防护不及,连忙先将鬼影子救醒,周身略加推拿,嘴里塞入了几丸药丸,跟着又将 钱河、何干救醒。何干因内功较深尚能行动,田奇当下亦顾不得与秦天羽答话、呼出谢云扶着追魂手钱河, 自己将鬼影子钱桥托起,送入了右侧第一座山洞。当下着令三人不可动作,又为之推抚顺气不已。 秦天羽一人停立雨中,看着地上的鲜血,被雨水冲淡扩散,知道今日之事仇恨更深,不由叹了一口气。 回头一看,虎儿和博儿伸出两个小脑袋,笑嘻嘻的观望,毫无惧色,秦天羽向他们挥挥手,意令小心。 这时阴阳圈田奇已自洞中走出,一路冷笑道:“秦天羽,好厉害的掌力,我倒要好好谢你成全了我的徒 弟!” 秦天羽闻言思忖,料想那鬼影子恐难活下去了,当下回道:“那正是我的心愿!” 田奇一听仰天一阵大笑道:“你可知我此来也是有心愿的?” 秦天羽冷冷地道:“我秦天羽就在眼前,昔日恩怨今晚自可偿清,不必拖延,你就爽快点吧!” 田奇却沉住气,不慌不忙地道:“你还是当年脾气,不瞒你说,我今天到此,便为的要报你害我数十年 独身之仇……当年你越级掠艺,横身夺爱,我一生高傲狂妄,却栽在你手里,处处被你抢先……”说到这里 ,情绪颇为激动,稍停又道:“同时你害得徐雪蓉……才说到这里,只见秦天羽双目含泪,大叫一声道:“ 田奇!你还有脸提雪蓉?提起前事,我恨不能食汝之肉,饮汝之血,我的家庭,名声前途均被你毁了,你… …”这时田奇反到恢复了平静,摇手阻着秦天羽,微微笑道:“这样看来,我们各有一肚子冤屈了?你不必 急,我今天来就是来拼命的,我还可以告诉你,十年前我抛弃了本门功夫,另拜天台山樵为师。”秦天羽听 到这里,冷笑道“叛祖离宗在你已不算一回事;十五年前师叔已将你逐出门墙,这些事你还有什么可提的? ”田奇闻言不恼,仍然笑道:“今天我师父也来此,为的是看看天下第二剑……‘天南派’自老一辈仙逝, 应以你剑术最好了。” 秦天羽知天台山樵早年挟一身之技,威震江湖,却败在恩师天南剑下,当下冷然道:“天台到此,我早 已知,欲雪当年之耻,我秦天羽当替师受过!”田奇仍是慢吞吞的道:“自摘星客隐退,玄元剑失传,天南 剑独步武林,家师自创凌霄剑法,不过想趁此机会与你印证印证,至于我们的私事仍由我们自己解决,他老 人家决不多问。” 秦天羽此时有些不耐烦,朗声道:“够了,荒山大雨,我可不听你讲故事!”田奇失声一笑道:“好, 是的,我是来拼命的,不过我们用不着一上来就拼命,先找点小巧的功夫解解闷如何?”秦天羽知他要出策 谋,以他之长对付自己,毅然道:“有什么花样你就快说吧!” 田奇走近一株小树,顺手折了六根三尺长,粗如指的树枝,拿了三枝,从容的在一块大青石上插了一个 品字形。 秦天羽见每根相距三尺,而且入石只不过两寸,风稍一大,便略略有些摇晃,但却不至于倒下。这时田 奇走在一丈开外,在另一石上依样插好三根,回头笑对秦天羽道:“我们相隔一丈,各在上面以掌相对,这 三根椿可以任意走动,可是只许单足落枝,不可同时踩两根椿,谁要是落地或树枝倒断均算输,你看如何? ” 秦天羽知他要以轻功取胜,如此大雨,彼此全是湿衣湿鞋,要在上面使用内家掌力,非有极佳的轻功与 内功不可,自己合计着可以胜任,便道:“一切由你!” 田奇点点头道:“我先上!” 言罢双脚微点身子飞起一丈高,落下时头下脚上,距第一根树枝还有三尺时,双臂平伸略向后一摆,整 个身子正了过来。 右足足尖轻轻落在树枝上,身上的水珠溅出五尺多远,身形展处丝纹不动,那树枝就如同落上了一只蝴 蝶,直如无物。 秦天羽知他故意卖弄,但对其功力之深亦颇惊佩,自己提气轻功,向上一纵,只见他整个身子飞起八尺 ,仰面朝天的落下来。 距第一枝二尺时,猛地右足后伸,点着枝头把身子站直,但树枝与整个身子却不停的摇晃着,溅得一片 水花,摇了一阵才笑嘻嘻的站稳。 田奇见他竟使的是“颤蜂戏枝”的身法,这种轻功比登萍渡水还要难,当下亦不由心惊!秦天羽在枝上 略一停,好似站不稳,直如要摔下来的样子,又换到第二枝上,接着又踏上第三枝,每上一枝都是摇摇欲坠 。 这时田奇也把三枝绕走一遍,两个人走到了对面,田奇一举手道:“我们以十招为限,你进招吧!” 秦天羽又换过一根椿道:“秦天羽一向让人三分,你先!’,田奇闻言答了一声,“好!” 当下右掌自胸前翻出,递出半尺,猛然一翻掌,只听掌风呼啸,两人中间的暴雨亦被迫住,强大掌力夹 着一片雨珠,整个向秦天羽袭来。这时秦天羽正走在右椿上,见田奇出掌如山,不敢大意,当下气贯丹田, 也用右掌,平着推了出去。双方都是要试对方功力,田奇用了七成力,秦天羽则只用了五成力。双方掌力一 触,只听一声巨响,犹如裂帛,各人各自换过一根椿,彼此都试出了对方的功力。 秦天羽觉得田奇掌力凌厉,却不够雄厚,自己这场可立于不败之地了。田奇也觉出秦天羽掌力浑厚,自 己已显逊色,当下要出奇制胜才可保得不败。 两人各有所思,瞬间已绕了三周,秦天羽见田奇自第三枝踏上第一枝时,双掌贴胸,一前—后的吐了出 来,喝了声:“接招!” 田奇连忙蓄掌以待,见秦天羽先出右掌,后出右掌,掌力已然迫近,自己忙把双掌推出,使了八成功力 。 只觉得秦天羽前掌阴柔沾贴,后掌刚强雄伟,合组成一道坚强的力壁,似要把自己带下树枝,霎那之间 ,又一股极强的力量倒撞过来。这样一前一后,一贴一击,几乎把田奇击下树枝来,不由大吃一惊,忙将“ 罡掌”化为“五毒手”,又加了一成力,才将秦天羽掌力击回,已惊击一身冷汗。田奇的“五毒手”为天台 山樵独创掌力,双手张时,可化为十道尖锐的指力,并且互相牵连。不但可破敌人任何掌力,并且自己的指 力可冲破敌人掌力而伤人。适才一掌,秦天羽亦用了八成力,固然险把田奇击伤。 可是田奇危乱中,化罡掌为五毒手,指力反击过来,亦把秦天羽迫得向后换了一根椿,也自心惊。 顷刻之间,两人已过了七招,仍是不分胜负,雨却愈下愈大,天台山樵与瀛海子仍未露面,两人各怀戒 心,时时蓄掌迎敌。 这时两人已转了三个圈子,秦天羽立在第一椿,田奇则落在靠左第二椿上,秦天羽单足点枝,不再移动 ,田奇突生诡计,双掌齐放,用足了劲,平胸推出,双臂将直时,左掌突然往下略沉。 秦天羽见他发掌便不敢大意,自己也是双掌并出,用了九成力,那知才与田奇掌力一触,突觉对方掌力